【毕生有幸】借我
下一位老师 @是哼唧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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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
借我一根烟。
笼罩在黑暗中的男人与你对视，你看见了他的眼睛。
那是一双冷寂的眼睛，撒满了孤独。
01
你烦躁地拉开笔盖，笔尖在纸上摩挲发出“沙沙”声，你一嘴叼着棒棒糖，写下了最后一个句号。
算是糊弄过去了，你这样想，看着阳光洒在发黄的信纸上柔和地包裹。
那是一篇甜的发腻的情书。
工科男语文差的要死，但是希望给文科女朋友一篇梦寐以求的情书，然后甘愿花钱让你这位“纸短情长”挂名顾问给他写一篇长长的情书。
理工男拿着情书翻来覆去地看，笑得温柔，小心翼翼地把信放进信封，用和纸胶带把口封上。
“谢谢你，我女朋友一定喜欢。”
他向你鞠躬，你挥手。
“没关系，祝您幸福。”
“借你吉言，一定幸福。”
02
你其实很讨厌这个工作。
你喜欢的男孩子刚刚结婚，他用你的情书去和那个女孩子表白，毫无疑问他成功了。
多么戏谑。
你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是那个人，但是他没有结婚没有谈恋爱你就觉得你还有可能。
直到他和另外一个女孩子的名字真的写在一张纸上递到你面前，你才发现这个梦没有理由再做下去了。
还能撑下去是因为自己喜欢看着两人幸福地在一起向你道谢，也因为工资不菲，自己还死皮赖脸待在公司。
没想到这个撮合了好几对情侣的人竟然在现实生活中感情史为零。
可谓说是失败中的典范，连双向暗恋都算不上。
你送他走的那天下了大雨，你没撑伞在雨里淋成落汤鸡，看着他开着婚车，摆弄着反光镜上的小玫瑰。
他朝你挥手，示意你进来避雨，你挥挥手，让他快走。
你问他幸福与否，他点了点头。
03
你躲在屋檐下避雨，拧着裙摆像一个小型瀑布，你叹了口气，许愿自己不会感冒。
转头也有一个湿淋淋的人和你一起避雨，看见你打量他的目光，朝你淡淡笑了一下，你也朝他龇牙咧嘴。
他点燃一根烟，烟雾缭绕，你被烟草味呛到，咳了几声。
他问你，是不是闻不惯这个味道的烟。
你点点头。
他朝你伸出手，那你借我一根烟。
他身后黑暗无光，明亮的眸子漾开花纹，你颤颤巍巍抽出根烟，放进他的手心。
他手心温暖，你一个激灵，不小心与他的眼睛对视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。”你问他。
“毕雯珺。”
他回答。
“刚刚的婚礼车队，你是伴娘？”
“恩。”你点头，“我喜欢那个男生十年，我实在陪不了他到最后了。”
04
你和毕雯珺面对面坐在咖啡厅里面，你穿着他的西装外套，他白衬衫几乎没有淋湿，他把烟掐掉，帮你叫了杯焦糖玛奇朵。
“你说啊，两个人是有多有缘才能在一个屋檐下避雨。”他把烟盒塞进口袋，和你说。
“我听着好像你想泡我。”
工作里面太过于文艺，你不想和他周旋，一语道破天机，你抬眸直视着他。
脱离了黑暗的环境，他的目光因为白炽灯的照耀下暗淡了不少，你没有刚刚注视他时的那种被看透心事的感觉，多了一份温和。
“哈，我只是想和你做一下朋友，这位写情书的小姐。”
他伸出手欲和你相握，你不急着与他握手，反倒问他为什么知道你的工作。
“名片掉出来了。”
他把手收回去，没有继续和你搭话。
等到你有些不耐烦的时候，他才开口。
“对了，我是你未来的客户。”
05
毕雯珺想让你帮他写篇情书，但是你对于这件事情还是抱有极大的怀疑心态的。
这个人一看就是不缺文采的样子，为什么会让你帮他写。
你百思不得其解，但是当他坐在你面前的时候你还是摆出职业操守，拿着八齿微笑问他写情书的对象是个什么样的人。
“那是个男孩子。”
他语出惊雷，你一声妈卖批差点脱口而出，眼睛瞪的浑圆想着说我还没有接过这种业务需要老板细心教导。
“好。”
没骨气。
“他是个东北抚顺人，和我老乡。”
06
“可以让我见见他吗？”
你转着笔，问他。
“抱歉，他正好回了躺抚顺，一个星期后回来。”
毕雯珺语速极快，有些异样，但碍于你的智商有限，只能先放在一边。
“那有他的照片吗？”
“我刚丢了手机，换了电话号码和手机，他的照片都没有了，他一般不上微信，估计回不了我。”
“好吧，以后再说。”你挠挠脑袋。
有些棘手。
“有什么星座喜好？”
“天蝎座，喜欢玩yoyo球。”
不同于刚刚的话多，现在的毕雯珺惜字如金，虽有问必答但是答案只限于问题，需要你主动问下一个问题，他才会继续开口。
“性格怎么样？”
“比较沉默，比较文艺，他的朋友都说他说话一股东北大碴子味，但是长的好看，眼神优越。”
“眼神优越…是个成功的人吗？”
“他的朋友都说是。”
“你和他不熟吗？怎么都是他朋友说的？”
“恩…也不是这个意思，你就听着我说吧。要记个笔记吗？”
“不用，我记住了。”你食指指指脑袋，和他说。
“那就好。”他笑了，眼神优越并且水光潋滟。
07
毕雯珺有一搭没一搭和你说，他脸上被打满柔光，说到尽兴处还会笑。
你看着他的双眸，突然渴望住进他的眼睛里，做一颗小小星星。
你想着想着就脱离了他的侃侃而谈，笑出声来，把手中的笔不小心落到地上。
“你没有好好听课哦。”他指尖抵着你的额头，你歉疚一笑，从地上捡起笔。
“对不起，你继续。”
“你好像有点累，那明天再说吧。”
毕雯珺从凳子上站起来，朝你伸出两只手挥了挥，带来一点微风，他打开门，透出喧嚣，然后转头，轻轻地带上了两个字。
“再见。”
“拜拜。”
他的白色衣角最终如飞向天边的鸽子消失在拐角处，你怅然若失。
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奇怪。
就像是粉红色泡泡在空气中，被他一搅，哗啦啦爆开来，是一个个小小的彩虹瀑布。
那是一双怎样美好的眼睛啊。
08
第二次你和他见面在他的家里，他似乎极少下厨，你撇了眼他的厨房，里面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点的酱油摆出来的样子。
但是他还是硬撑着……给你泡了碗方便面。
你用塑料小叉子怼着成堆的面条，数落他说，“你怎么泡面一点没有灵魂，水放的太少。”
他吸溜啜了好大口面，“平时都是别的女生死赖着我要我和他们吃饭，我都快烦了，平时没人找我我就自己吃方便面。”
“你这么没有经验，一个月吃几趟？”
“差不多三个月吃一趟吧。”
你不禁怀疑他身边的女孩子是对他多有野心。
没关系，你们的一米八七大高个毕雯珺，其实喜欢的是男孩子。
你想到这里，便被毕雯珺弹了下脑门。
“你干什么对面条卖笑啊？”
“我想笑就笑，关你毛事。”
你咄咄逼人，反咬他一口。
“好吧好吧。”他妥协，“我以后就不出去吃饭了，多多烧饭。”
你看着他郁闷的侧脸，觉得你好像有点喜欢毕雯珺。
09
你情书写的快，虽然毕雯珺说得少但是情书都有一个模板，你就不信虽然人家是个长腿大帅哥，但你撩不倒。
毕雯珺对男孩子的名字保密，着实让你觉得有一丝神秘感，有点想认识那个男孩子。
你在一星期后把泛黄的纸张递给毕雯珺，你发现你手中的不情愿。
就好像瀑布要被自己踩碎了。
“他今天回来了，要不要去看看？”
毕雯珺接过你手中的信纸，认认真真地盯着看了好久，许久才和你说。
“恩。”你真想知道他是何许人也。
“我和他约在咖啡馆，一起去？”
“我们一起喝咖啡的那个？”
“对。”
毕雯珺没说什么，帮你捡起地上的笔，就站在门口等着你和他一起出来。
“快点啊。”
你转笔的手顿了顿，“啪嗒”笔又掉在了地上。
09
“人呢？”你左顾右盼，生怕找不到一个一米八几的大帅哥，“帅哥呢？”
“你就这么对帅哥有兴趣，有没有什么非分之想？”
妈耶，他在想什么。
“没有。”你瞪他，“我不会和客户抢老公。”
他撇起嘴角，坐在椅子上，帮你叫了杯焦糖玛奇朵。
“那到底人在哪啊？”
“你到底为什么想见他啊。”
“今天你好像很喜欢钻牛角尖。”
“你先回答我，不然不给你看。”
他一脸蛮横，你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，忍住把椅子扣他脑门上的冲动，叹口气，认认真真地回答他。
“我说你这么好看，喜欢的人岂不是比你还好看。”
他眨巴眨巴眼睛好像在消化你的话语，欣喜在他脸上蔓延，他揉乱你的头发，低下眉眼看你，你听闻他的声音如同从他眼睛里传来，飘渺梦幻。
“对啊，谢谢你说我好看。”
“那又有什么关系。”
他坐在你的对面，碰住你的脸，眼睛和你双眼对视。
你有点发慌，看着他清亮的双眼，不同于那日雨天的温柔，他的眼睛此时甚至明亮过了外面的暖阳。
“情书可以署名了。
“就署毕雯珺。”
10
毕雯珺把你的情书展开来，在开头的空白处写下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。
你一个字一个字读出来。
“毕，雯，珺。”
“恩。”
他应你，见你许久不回应，他就开始读最后一段。
那首歌是如何唱的。
借我一束光照亮黯淡
借我笑颜灿烂如春天
借我杀死庸碌的情怀
借我纵容的悲怆与呼喊
借我怦然心动如往昔
愿上帝借我勇敢，让我为你做异教徒。
你在信纸上写下的这几句话被他轻轻唤出
“哈，借我一根烟吧。”
他手心朝你展开，你熟稔地抽出烟放在他的手中，他的手中依然温柔，把你的手与香烟一起包裹在源远流长的温热中。
“毕雯珺。”
“恩？”
他不喜欢抽我的劣质香烟，可是只要我放入他手心的，他一定会放入嘴里。
他说，这样就好像我在亲吻你的手。
11
遇见你没有借取的理由。
因为你就是我的与生俱来。
你对他说，笑眼绽出花儿。
“这个世界杂乱无章，就算你一无所有，我陪你到最后。”
E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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